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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五章 少音可不是一椿木樁子。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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禦書房內,不同於永安宮陰雲密布,這裏陽光踏入,寬窗大開,春光無限。

在角落的藥爐已經熄了火,天子羸弱的面容上生出些喜色,想來這幾日的心情不錯。

玉璽已然被高公公拿了過來,放在一旁。流明坐在太師椅上,面前是空白一片,金黃為底,飛龍盤桓的聖旨。

流越的婚事,作為皇兄,流明自然是要親自擬旨。

“僅僅一個繡春苑的頭牌酒後之言,不至於在這麽短的時日傳遍京城。”流明目視那一抹金色,思忖內容之餘又說起了流越的行徑。

一旁的高公公知道流明的心思,笑著說出他心裏的聲音:“京城不少貴族的少公子垂涎繡春苑的頭牌,知道自己有機會趁虛而入,巴不得讓全下人都知道靖王爺屬意安二姑娘,自然是順勢添了幾把火,這話本才流傳的極快。”

流明笑著搖搖頭:“順勢而為,為了安氏女,他上了心。”

高公公一邊哂笑,一邊打量天子,附和道:“是啊,坊間都在說一直以為靖王爺是個多情之人,誰知靖王爺用情至深,這些日子來竟是委屈了王爺。如今靖王爺在京中的名聲,可是比之前的好太多。”

“多情……”面前的帝王忽地輕笑了一聲,仿佛是在說著極為可笑愚蠢的兩個字一般。末了,他擡頭望著禦書房的天花板,心中好生一番言語。

以多情掩真情,以深情換真心,倒真是,他的親弟弟會做的事。

帝王收回了目光,面露溫和之色,輕輕地說:“世人都說,靖王多情。殊不知,朕的這個親弟弟,是這世上最專情之人:但凡他認定的事,絕不會改,他看上的人;絕不會輕易放手。”

高公公聞言愕然,看著天子一點點地陷入了沈默,他卻還在回味天子剛才的那句話:絕不會輕易放手。

那為何三年前,靖王放手了呢?

高公公小心翼翼地看著沈默的天子,一時間他忽然覺得,會不會眼前的天子什麽都知道,但就是,什麽也沒說。

默然的氣氛未持續太久,流明似乎想好了要寫什麽,稍稍一擺手,就有人將筆墨擺好置於眼前。流明眉眼間掛著笑意,執起狼毫筆,沾染了墨水後,開始在空白的聖旨上奮筆疾書起來。

高公公見天子舒顏,偷偷瞄了聖旨的內容,儼然是和靖王爺的婚事相關,不禁喜上眉梢,忙不疊將玉璽從盒子裏拿了出來。

流明大筆一揮,洋洋灑灑寫下了好些字,看上去雖少了些遒勁之力,但行雲流水,一氣呵成。將將寫完工部尚書之女安少音,再沾墨要寫下靖王妃之時,禦書房外傳來了太監傳喚的聲音:

“陛下,王太傅和範丞相求見。”

***

晌午過後,流越戀戀不舍地回了王府,前腳踏進書房,後腳就有小廝來報,王府後門停了一輛馬車,遞出了王府的腰牌。

“讓人帶馬車一起進王府。”流越心如明鏡,對小廝點頭後,又對身後的青辭說,“青辭,你親自把人接過來,註意分寸。”

最後四個字咬字極輕,青辭心中了然,應聲後同小廝一起去了後門。將將半盞茶的功夫,青辭就將人帶來了,來人頭戴帷帽,一襲白衣飄飄如仙,經過時可聞到對方身上散發出的淡淡脂粉香氣,可見,這是個女子。

茶點已至,流越吩咐來人坐下,青辭就站在一旁。白衣女子十分熟稔地福身一坐,可見是不止一次來此。

帷帽這時堪堪被掀開,女子生得嫵媚動人,雖是上了淡妝,但舉止投足間的媚意盡顯,她輕笑著坐在流越的身側,為他泡茶。

來人便是繡春苑的頭牌,暮煙。

“這件事,你做的很好。”流越接過暮煙遞來的茶杯,一仰而盡,手指把玩著空了的雪白瓷器,回想宮裏定時透露出來的消息,他展顏一笑,“看來本王要好事將近了。”

暮煙咯咯地笑著,全然沒有幾日前如泣如訴的模樣,她依偎在俊美王爺的懷中,動作熟練而輕巧地將一顆晶瑩剔透的果子遞入薄唇之中。

暮煙眼波流轉,癡癡地看著流越:“看在奴家辛苦的份上,王爺可別忘了答應給奴家的賞賜。”

流越笑著瞇眼,琉璃鳳目中多了幾分興味,他挑眉道:“那是自然,今晚就宿在你的房間,如何?”

聞言,暮煙面色嬌紅,羞噠噠地點點頭。餘光瞥向男子身後的一抹青色,暮煙唇角微勾,媚眼如絲,直接坐在了流越的懷中。

無事發生。

房間的氣氛依舊,無形之中似乎是凝滯了一瞬。

流越笑了,笑容中一股淡淡的失望之意,並著一種朽木不可雕的無奈。隨意找了個理由將身後的青辭打發後,房間內的二人隔了兩個位置坐開,仿佛片刻之前的親昵動作不曾存在過。

暮煙還是柔媚地笑著,給流越倒茶,不過動作間少了幾分暧昧。此時此刻,若是有人看見了,只會覺得這是兩個人在談話,完全不會認為他們將要共度良辰。

“暮煙所求之事,還望王爺不吝相助。”

“暮煙啊,不是本王不願意幫。”流越輕嘆地搖著收起的紙扇,精雕細琢的五官掛著淡淡愁容,“你剛才也看見了,那廝像個木樁子杵在那裏。你方才都坐在了本王的懷中,他連眼睛都沒眨一下,本王覺得,這事,懸。”

“鮮花悅目,美酒香醇,有人皆愛之,有人皆棄之,或愛或棄,各取所需。”暮煙面上浮現一絲苦澀,但很快隱去,笑著說,“暮煙便是選擇了青公子,哪怕他是塊頑石,那也是暮煙自己的選擇不是。”

話音剛落,流越又搖了搖頭嘆息無奈地朝暮煙搖了搖紙扇,不明所以看向暮煙:“你呀你,看上誰不好,怎得就看上了一椿木樁子?青辭這人,怕是都不知你心中所想。”

“王爺就別取笑暮煙了,青公子進來後就沒看暮煙一眼,真真是傷了暮煙的心。”暮煙佯作掩面哭泣道,“王爺是過來人,怎可說的暮煙的不是?”

“你於本王有功,自然是說不得。”流越突然壞笑一聲,鳳眸倏然一亮,他打開紙扇,遮住了俊美流暢的下頜,湊近對暮煙出著主意,“不若,哪天本王給他灌醉了,你霸王硬上躬。到那時生米煮成熟飯,就他那簡單的性子,定然對你負責到底。”

暮煙卻是笑著搖了搖頭拒絕了此事,“王爺不反對暮煙和青公子,對暮煙來說,就已經足夠了。至於王爺的建議……暮煙不才,但對自己的姿色還是有幾分信心的,就不勞煩王爺費心了。”

暮煙姿色無雙,流越自然對她是充滿信心的,只不過麽……他想到了自己的隨從,這個超出了主仆之間關心,近乎友人的青辭。

流越面上淺笑,心中卻是悠悠地嘆息一聲:暮煙有此殊色,哪怕流越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,青辭都不會多看兩眼。

對付這種榆木腦袋,不需要眉目傳情,不需要媚眼如絲,以最簡單的速度達到最想要的結果,這才是上上之策。

看暮煙篤定自信的模樣,流越笑著搖搖頭,人家都說了不要他插手,他擔心個什麽勁。

“你自己做主意就好。”流越說,“有朝一日,你下定了決心,盡可來找本王。”

暮煙笑著應承了,流越的建議讓她似乎想到了什麽,眼光一轉,對著面前的流越說:“王爺不若和暮煙打個賭?”

流越有了幾分興趣,語氣微揚:“哦?說來聽聽。”

只見眼前這位繡春苑的頭牌掩面輕笑,故作神秘地說:“王爺好事將成,皆時嬌妻入懷。暮煙想賭一賭,是王爺所選之人先動心,還是暮煙所擇之人,先沈淪?”

“何須賭?自然是本王贏了。且不論本王乃俊美公子,玉樹臨風,更甚者……”流越眉梢笑意盈盈,胸有成竹道,“少音可不是一椿木樁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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